課程休息時間,大夥到社區內的露天咖啡吧喝茶或咖啡,來自西方的同學們很自然地湊在一群閒談著,一邊走向咖啡吧。我一個東方女子英文說得不太靈便,文化差異又大,他們是不會有興趣跟我這台灣女孩交朋友的,我心想。
我習慣在團體中戴上我的保護殼,在國中高中大學的學校生活當中,不知為何我總 是覺得與身邊的同學格格不入,我的敏感纖細及不入世的哲思有時還成為同學嘲笑的對象。無法輕易交上朋友的我,為了掩飾我心中被孤立及遺忘的羞恥,我冷冷地 與所有人保持距離,一付我不在乎及不需要朋友的樣子,我告訴自己「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特別的」。
那位墨西哥男孩與一位金髮高挑女孩並肩相隨,看來他們是一起來到奧修社區的,男孩有著十分優雅寧靜的氣質,女孩年紀稍長嫻靜天使般的溫婉氣息,看上去就像是一對璧人。我與同學們隔了約三十公尺,也往露天咖啡廳方向步行。
墨西哥男孩走到我的身邊,可能是想要表示親切怕我落單了,開口說:「我們在討 論我們為何來到社區,你呢?」我回答:「我本來是要去參加印度另一個靈性課程,臨時改變主意來到這兒。」他說:「我跟琵雅是去上了合一大學二十一天的課 程,結束後決定來這看看。」我驚訝地抬起頭看向他說:「那就是我本來要去上的課!」
原來他去上了合一的課程,算一算我原本要去上的梯次正是前兩天結束。我們開始聊起有關合一靈性課程,發現巧妙地他所屬的拉丁美洲團與我的台灣朋友團是共用同一個教室,共同相處了二十一天。莫名的緣分拉近了兩個陌生人的距離,原來迥異的文化也能有相似的經驗與背景。
這下話題聊開了,他介紹他的朋友琵雅,我本以為她們是一對情侶,原來他們是一起上合一課程的同學,這位金髮美女來自瑞典,果然擁有北歐人那冬日陽光般溫暖笑容,琵雅為了到印度上課賣掉了她的車子,公寓也出租了。未來要做什麼呢?未知。
「跟我一樣呢,我辭掉了金融公司的工作,來到這裡,我也不知道回去後要做什麼。」我回應。安德烈斯也加入話題:「似乎來到這的大家都有相同的背景,我在一家資訊公司做了十年的電腦工程師,來印度前剛剛辭掉工作。」
後來我發現幾乎所有來到社區的人們,或年輕或年長,都是處在生命的中途站。舊有的生活走到了盡頭,暫時放下世俗的一切來到這裡,尋找…尋找什麼呢?或許是未知領域中的那一點顫動的興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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